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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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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4

“就憑你?”

世子冷哼,身後那群趨炎附勢的人瞬間一擁而上。

沈小少爺最開始游刃有餘,然而雙拳終究難敵四手,逐漸陷入劣勢,步步後退。

趁著他被困住,世子來到招招身旁。

以折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,眼眸微瞇,笑意裏藏著幾分戲謔與挑釁:“果然是我看中的人,模樣確實不錯,如何,現在可改變心意了?”

招招眉頭緊蹙,毫不留情地拍開扇子,“拿遠點。”

“你!”世子語氣中多了幾分怒意。

“哎喲!”

就在這時,場中突變,沈小少爺猛然發力。

一人發出慘叫,沈小少爺踩在那人背上,雖然鼻青臉腫,但是傲氣十足。

“就憑你們幾個三腳貓功夫,也想讓我認輸?簡直是白日做夢!”

“是嗎?”

世子飛身加入戰局,竟然與沈小少爺打了個平手。

那些倒下的人再度爬起,場面愈發激烈,招招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。

她心中急轉,決定采取行動。

巧妙地避開混亂的人群,迅速躍上最近的一匹馬背,狠命一拍馬臀,駿馬如脫韁野馬般絕塵而去,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。

招招緊握韁繩,努力駕馭著狂奔的馬匹,同時高聲向後方喊道:“堅持住!我這就去找人救你!”

被壓在身下的沈小少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用盡力氣回應:“好!”

世子望著招招遠去的背影,臉色愈發陰沈,眼角餘光捕捉到沈小少爺向暗處發出的手勢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既然你如此愛出風頭,那就別怪我下手重了。”

招招原計劃直奔沈府求援,未曾想這匹馬仿佛通人性一般,將她引至自家門前,穩穩站定,再也不願邁出一步。

她無奈下馬,推門而入,心急如焚地詢問家仆,得知徐疏在大廳便匆忙趕去。

“哥!”

她的呼喚中帶著幾分焦急與迫切,人未到而聲先至。

徐疏手一抖,他迅速收起信紙,擡頭望向門口。

“回來了?”

招招氣喘籲籲地沖進大廳,額頭細汗密布,一股腦的將沈小少爺被世子打的經過和盤托出。

“咱們得趕緊安排人去救他!”

她焦急地催促著,雙手緊握成拳,顯得異常緊張。

然而,徐疏聽後,面上卻無絲毫波瀾,甚至拿起桌上的一張禮單細細瀏覽。

招招見狀,心中焦急更甚,忍不住上前兩步,抓住他的衣袖,急切地喊道:“哥,你怎麽.....”

話未說完,她的聲音便在對上他的眼眸時消失了。

徐疏目光平靜,甚至稱得上冷漠。

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。

明明知道他的冷漠不是沖著自己,招招的氣勢還是瞬間弱了下來,手也不自覺地松開了,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:“哥……”

徐疏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禮單,目光深邃地看著招招,緩緩開口:“招招,你可知道沈小少爺的父親是誰?”

招招輕輕點頭,靈光一閃。

她猛地看向徐疏,他沖她眨眨眼,似乎在說:你明白了?

沈小少爺的父親曾經是鎮國的大將軍,執掌兵權多年,而且正值壯年,其威望與影響力讓人忌憚,幾乎一大半的人都認為他未來會反。

此次交出兵權,退回舊居,倒是讓無數人心中的大石落了地。

沈小少爺作為家裏的幼子,出行怎會無暗衛保護。

主人被打,暗衛卻沒出手,那就只有一個可能。

徐疏輕嘆一聲,拉著她坐下。

立馬有人端著東西放在招招面前。

是一碗甜水,盛著蓮子綠豆與百合,色澤清新,香氣撲鼻。

“出去玩,累了吧,先墊墊肚子。”

徐疏說完,見她依舊有些悶悶不樂,有些無奈。

他招來一名小廝,吩咐速去沈家通報此事,聲音冷淡,沒什麽情緒。

人走後,他收回視線,與一雙清澈的眼睛對上。

“如此,你可安心了?”

招招悶聲應了,她端起甜水,輕抿兩口,恍然想起,這竟是連日來兩人之間久違的對話。

她悄悄擡眼,發現徐疏又瘦了,衣物似乎也因他身體的單薄而顯得格外寬松,細長的手指骨骼分明,都沒什麽肉。

他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,皮膚蒼白,沒什麽血色,整個人透著一股沒有生氣的冷。

徐疏似乎有些疲憊,揉了揉額角,語帶歉意地說:“招招,大婚之日漸近,我作為兄長,總覺自己未盡到足夠的責任,能為你籌備的實在有限。”

招招拿起那厚重的嫁妝禮單,翻開一看,眼中滿是不可置信。

“哥,你這是……幾乎將整個家都給了我嗎?”

比起她的震驚,徐疏倒是平靜許多,淡然一笑,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紙,輕輕推到她面前。

“婚後,若遇困難,切勿隱忍,這上面的皆是可信賴之人,定能助你。”

招招顫抖著手打開信紙,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眾多人的信息,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覆雜的情緒。

“哥,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?”

話音剛落,一只大手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,“別胡思亂想,我只是有些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。”

“能告訴我嗎?”招招追問道。

見他不說話,招招心中焦慮更甚,“有什麽事情是不能給我說的?我已經長大了,你不要瞞著我。”

“招招。”徐疏沈默片刻,喊道。

“嗯?”

她眼神認真,已經做好了傾聽的準備,誰知對方看了自己半晌,突然直接起身,已是一副要走的姿態。

雪衣輕揚,透進的日光為他蒙上一層朦朧的光暈,恍若夢中。

“你去哪兒?”

招招心中恐慌,下意識伸手,誰曾想直接抓住了他的手。

指尖顫抖,但她定下心神,用力收緊,將徐疏的手牢牢攥住。

徐疏轉身,溫柔道:“我有事要辦,晚點回來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,我何時騙過你?”

徐疏微笑著,用另一只手輕拍招招的手背,示意她放心。

招招的手緩緩松開,“好,那你一定要回來。”

徐疏離開後,招招安靜坐著,從白天等到黑夜。

沈小少爺派來了人來,他因和世子互毆被罰禁閉,直至二月初二大婚之日方能解脫。

府中置辦已經接近尾聲,她置身其中,仿佛能預見大婚之日的熱鬧喜慶。

可是完全開心不起來。

夜深人靜,府邸歸於沈寂,只有蟲鳴與月色相伴。

招招凝視著空曠的大門,莫名焦慮。

為什麽還不回來?

“小姐,夜深風寒,該休息了。”

丫頭的關切聲打破了夜的寂靜,招招拒絕,“你們自己去休息吧,不用管我。”
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招招趴在桌子上,昏昏欲睡。

眼皮聳拉著,不多時便沈入夢鄉。

她眉頭緊鎖,嘴裏不時發出囈語。

慘白的月色落在地面,仿佛一層薄薄的銀紗,在靜謐中緩緩搖曳。

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旁。

他凝視著招招的睡顏,彎下腰,輕輕撫平她緊鎖的眉頭。

當招招再次醒來,已是晨光熹微。

溫暖的陽光透過床帳的縫隙,灑下斑駁的光影,為房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。

她猛地坐起,顧不得穿鞋,推開房門。

“我哥呢?”她開門便急切地向守在門外的丫頭詢問。

丫頭恭敬地回答:“徐先生清晨便已出門了。”

“出門?”招招心中湧起一股覆雜的情緒,“他昨晚……是不是回來過?”

丫頭點頭確認:“是的,徐先生親自將您送回了房間,之後才離開的。”

招招不知道該說什麽,她依著門框,望著遠方的天空,心中思緒萬千。

回到房間,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桌上那套璀璨的鳳冠霞帔上,珠寶流蘇在陽光下閃爍,刺繡精致細膩,美得令人窒息。

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,只等著晚上徐疏回來再問個清楚。

然而,接下來的幾日裏,徐疏似乎在刻意躲避,招招一次都沒見到過他。

不知不覺,距婚期僅剩三日。

招招熬了個大夜,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,在門口堵住了徐疏。

看見他的樣子,招招滿腔質問瞬間化為烏有。

徐疏比上一次看見的更加消瘦,月牙白長衫就像披在一架骨頭上,涼風吹過,空蕩蕩的晃。

沒有多餘的皮肉支撐,他的神情呈現一種近乎無情的冷漠,眼神空然,沒有任何情緒。

發現門邊的人是她,徐疏楞了一瞬。

隨後恢覆冷淡,“你在這兒做什麽?”

招招發現他手裏拿著一個盒子,還沒看清楚,他就已經將手背在身後。

“風冷,回屋吧,莫要著涼。”

招招攥緊拳頭,“你要去哪兒?”見他不說話,招招忍不住繼續道:“還有三天我就要嫁人了,你不送送我?”

徐疏睫毛顫動,牙關咬緊,嘴裏有了血腥味,但是依然一副長輩的口吻安撫道:“沈小少爺初二便會來接你,府中一切我已安排妥當,你無需掛念,回去歇息吧,天快亮了。”

語速在末尾明顯加快,他說完擡腳就走,石階下馬車已等候多時。

剛走兩步,身體就感受到了阻力。

他停下,低頭,看向抓住自己的手。

“你又想騙我.....”

她低聲呢喃。

徐疏眼眶微紅,迅速別開目光,竭力控制情緒,冷冷道:“我走了。”

他狠心掰開招招的手,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。

寂靜的夜裏,馬蹄聲格外清晰。

飛起的車簾外,小小的身影站在原地。

當年剛來京城的路上,招招挖了一株瀕死的紫薇花種在門邊。

最近明明不是花開的季節,卻花開滿頭,壓彎了枝丫。

隨著馬車遠去,紫薇花漸漸覆蓋了招招的身影,徐疏不舍地放下了簾子。

“這丫頭發現了?”對面坐著的王連詢問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唉,那就好,遲鈍一點也是好事。”王連嘆息,“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麽快,你現在處境微妙,及時遠離是明智之舉。”

“所需之物我已備妥,你只管靜心等待。等你妹妹婚期一過,我們便按計劃行事。只希望這幾天能平安度過。”王連說道,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憂慮。

車廂內陷入一片沈寂,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。

徐疏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木盒上精致的紋路,突兀地打破了寧靜:“王叔,您的家人可都安排妥當了?”

王連聞言,微微一怔,隨後答道:“...自然。”

車內昏暗,月光透過窗縫滲入。

對面的青年脊背挺直,目光平靜,王連不由自主地側開眼神。

片刻後,終是按捺不住好奇:“何故有此一問?”

徐疏微微一笑,語氣淡然:“無他,隨口而問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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